動亂盛世
城市要動,文化要亂,才有看頭,才是盛世。
星期日, 9月 19, 2010
我們需要全民共修的文化課
星期二, 3月 30, 2010
書介:馬來人的問題與未來
禁書教會我的事
2010年1月28日,沙林傑以91歲高齡逝世,他的成名小說《麥田捕手》如今被美國列為青少年讀物和教材,也被《當代文庫》和《時代雜志》評選為百大最佳小說被《當代文庫》評選為百大最佳小說。全球總銷量逾6千5百萬冊。
不過,這本傳世作品也是具爭議性的,其內容因為述說青少年對於虛偽社會的反抗,充斥猥褻、負面思想、鼓勵婚前性行為、酗酒、召妓而在1960年代的校園被禁。
這本曾經是禁書,如今是青少年的成長讀物,讓我回想起過去朦朧的青春歲月,也曾經以欲望探索自我與外在世界的關系。要知道,禁書伴隨破解禁忌而己,有時候這些禁忌是一時一地的。當我們對這個世界的種種不解,迷思和禁忌產生好奇與疑問之時,就是我們主動接觸禁書的時候。
比如性,在沒有性教育的年代,始終不容易說。青春期的我,在父親的雜物盒裡發現一本陳舊的書,是時下典型的性知識讀本,我也不記得書名了,內容包括衛生、性心理、房事等等。這恐怕是每個人都要知道的東西吧,不過因為它不適合展示、展讀,所以是被收藏在一個盒子裡,是被不懂事的我,不期而遇。力比多旺盛期,這本禁忌之書是一個解答。
再如性,過了青春期,我們仍然有許多不解,尤其表現於社會上的現像,因此,我接觸了傅柯的《性史》,了解性與權力和話語是如何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他認為性不必以性解放/性壓抑來解讀。不過這本還是很學術性的書,不容易看。近年,大辣重新出版張競生1926年版的《性史》,那才叫我咋舌。原來我很落後。
不過就從傅柯的同志身份,也讓我延伸接觸了許多同志研究,如香港周華山的《同志論》,在中文世界當時還算稀有,當時不被列為禁書,但已經能破除社會一點點同志恐懼症的心理障礙了。90年代學術界解構這解構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禁書另一大宗,應屬政治思潮。不過有時候,到底那些書禁不禁,我們也不是那麼確定。如共產主義和馬共。我指的是上世紀80、90年代。我以為政府政策民眾不准閱讀共產主義,不過在一些本地中文書店和民間圖書館是不難找到相關的書籍。當年還在台灣讀書時,購得馬克思與恩格思的《共產黨宣言》,感覺比手上持有《毛語錄》更加興奮。也許這是政治壓抑後的一種反彈吧。
禁書真的不可取嗎?如果你有純潔思想,正宗信仰,生活滿意度100,零缺點,千萬不要碰觸禁書。小心它會教“壞”你。
星期三, 5月 13, 2009
國家畫廊與你何幹?
藝術活動在我國已經越來越普遍,以視覺藝術來說,在吉隆坡每天大大小小的畫展,少說有十來場,端看你是否有興趣去觀賞,以至引起消費的欲望。
即使如此,我們當中總有人與藝術無緣,從來沒有意識到去認識、參與、掌握屬於我們自己的文化資源。
典型的生活實例是,建在吉隆坡敦拉薩路的三座國家級文化寶庫:文化宮(Istana Budaya)、國家畫廊(Balai Seni Lukis Negara)、國家圖書館(Perpustakaan Negara Malaysia),相信許多吉隆坡人一輩子都不會走進裡頭,以納稅人的身份,去享用這些資源(除了文化宮的演出多為收費外,其餘兩者皆是免費的)。
當然,我們知道我們的藝術教育不夠好,擔心無法欣賞和理解這些藝術品/表演,當然,我們知道去這幾個地方非常不方便,對游客尤其不友善,附近又經常大塞車,而且也有很多的理由,例如缺乏中文資源等等等等,然而許多人還是沒有踏出第一步。
我一度與視覺藝術行業結緣,但我一直不了解國家畫廊的運作。這個官方的藝術機構,一直都是我國藝術家,尤其資深藝術家,希望升堂入室,舉辦個展的地方。
中學時期,位於火車站對面的國家畫廊(1984-1998),曾經是偶爾玩樂路經的地方,拾級而上的獨棟建築尤如一個大迷宮,展品就散布在每個隔間與展室裡,那時完全沒有藝術細胞的我,對展品一點感覺也沒有,反而這棟建築,曾經引起我的興趣,直到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它的前身是Majestic酒店。
現在我還相信,美術館不一定要大,最重要這棟建築是否能恰如其分,以其獨特的品味與歷史感,與展品融為一體。在翻查國家畫廊的資料時,我才知道更早之前的畫廊是位於今天安邦路的馬來西亞旅游中心(1958-1984),當時為國會大廈的地方,其前身是霹靂大礦家姚德勝的故居。
近來去了幾次國家畫廊,每次都是冷冷清清,以為周日會比較多人,但工作人員和警衛仍然比參觀者眾。然而根據畫廊總監在The Nut Graph的采訪,2008年,每月的平均參訪人數達12500。確是不錯的成績。但這一萬多人是從何來,如何統計,為何與我的觀察有那麼大的落差,也是一個大問題。
舉行展覽是國家畫廊的重要任務之一。盡管當下舉辦著國家重量級藝術家蔡天定的個展,以及以永久館藏為主的「時間軸」畫展,然而始終未在廣大的社會引起話題與動員,足以證明畫廊彷佛陷入為展而展的lorong裡。
國家畫廊的展覽大多吸引不了民眾,很少人主動來參觀,也許多為路過、休閑和打發時間。即使來參觀,往往稍作瀏覽便離開。展覽主題不明,常攙雜與主題毫不相干的東西,並且缺乏很好的導覽系統。這些問題都與畫廊的策展能力有關,他們無法讓展覽事件與整個社會連結上關系。
(拿督蔡天定的峇迪畫)
其實我說的並不是天方夜譚的事,因為國外有許多成功的例子,即使不是由國家級的畫廊來辦,而由企業來策劃,經由他們的包裝,則可以吸引群眾排隊參觀,我本身在台灣就體會過這種美術展被媒體炒作成功的經驗,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作為政府單位的國家畫廊,其總監也抱怨工作人員尤如佣懶公務員(想見識的人,不妨去一趟),需要再度培訓。我們不會強求國家畫廊每場展覽人山人海,畢竟他們也有維護藝術品的責任,但我們希望國家畫廊可以再加把勁,將在手的好材料(一流藏品和畫家),打造有企畫性,有溝通效果的展覽,才不負納稅人的期望。
上回談文化部,想不到最近的內閣改組,新相納吉重新將萊斯雅汀召回該部,但是卻將之前的新聞部與之合並,更名為新聞、通訊及文化部,將文化部門排至最後,打回舊日原型。
但禍福由人,萊斯雅汀將決定文化部的命運。國家畫廊過去在沙菲益任內被擱置的吉隆坡藝術村計畫,是否會死灰復燃,則要看他還有多少心在文化部了。
(原文刊於http://www.voicemedia.com.my/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task=view&id=768)
星期六, 3月 14, 2009
從大鐘樓看文化部
從組織的觀點來看文化政策,全世界大致可分為三種,即中央集權式、地方文化自治體、和分權化。而我們則比較像法國,由中央政府部長與部會負責政策的建立與協調。
一、國家文化必須以本地區土著的文化為核心;
這也許是許多文化人最殷切期盼的大鐘樓。
星期五, 12月 12, 2008
慢行,重新認識舊城市
星期三, 12月 03, 2008
參觀書展不如多跑書店
一些朋友好奇我為什麼有這樣的怪想法,因為這次年底的書展頗有看頭,主辦單位請來了許多海外的作家和文化名人前來演講,萬頭攢動是可以想見的,而且在書展又可購買到許多高折扣的書,一些難尋的好書也可以在書展一次獲得,實在一舉多得,為什麼我會放棄這樣的great time呢?
是的,有這樣的怪想法,我也覺得很矛盾。書展是文化的節慶,一個像樣的城市一定不能缺少書展,它也是本地書業給讀者承諾的一個成果展示,書展成功即表示書業有發展。作為這個城市的愛書人,我沒有理由不支持,不參觀書展的。
是的,許多書商已經知道書展是我國圖書消費的最重要戰場,連台灣出版人蘇拾平也清楚指出馬來西亞書展是本地圖書業者的未來路向,有別於其他國家地區的圖書通路,以書店為主戰場。
是的,在網絡時代,購書活動不獨獨發生於書店之內,甚至,便利商店和霸級市場也在滿足你我的購書需求。買書與傳統書店基本上產生了質變。大勢所趨,書店關門早已不是新鮮的事。
然而,拜網絡購物不發達,其他商店還沒發揮足夠影響力所賜,馬來西亞書店還維持基本的功能。但諷刺的是,對書店營運威脅最嚴重的竟然是書展活動(我多麼希望這樣的觀察是表面的)。許多出版大國,圖書業者和文化人士所關心的是強勢連鎖書店或出版巨無霸對獨立書店和出版人生存空間的壓制,書展只是一個讓各方分散競爭壓力的地方,而不是反過來制約書店發展的活動。
不是嗎?你我身邊許多朋友不是在書展期間才會想到去買書的嗎?他們不就是因為想一睹國際文人和作家而去書展聽演講,參與出版社所舉辦的活動,而忽視其實每個月,甚至每周在書店所舉辦的各項文化活動嗎。
我沒有意思要去批評這些愛書人,但個人覺得社會應對文化消費要用更深切的認識。所謂文化消費,就是自己的一種社會實踐,就是你對文化的態度與價值觀,「文化消費不僅是占有文化產品和享受文化服務,(還應)把它當作心理享受、地位、社會關係實現的途徑,更主要的是使其文化意義和價值得到實現。」
書店扮演的是常態的文化場域,它應該就像是我們的左鄰右舍,提供我們最日常的文化休閒與知識進修的功能。而那些有獨特性格的獨立書店,更提供了超越書籍以外,人與人間的附加價值,加上自我主張的文化品味,經常是一個文化社群和運動的磁場和節點。缺了這個公共場域,讀者將會失去重心,作者則無用武之地,社區生機將會萎靡。
我相信所有的書店已盡了最大的努力去吸引讀者,他們了解到大馬人對在價格上面的敏感要求,在合理範圍降價,並且繼續改進產品和服務品質。然而文化產品不能等同於一般的商品,它具有非物質的文化性質,當你只看到其物理性質的價值,就會抺煞其文化價值。
這個年底吉隆坡具有文化地標意涵的思士街大眾書局要關門了(業者說是搬遷,但我想只是美稱),和熱鬧的國際書展成了強烈的對比,而蘇丹街上的幾家具有歷史的獨立書店經營困難也時有所聞,如果你珍惜文化,不能只參與那一年兩三次的書展活動。如果你有知識需求,不要等到書打折的時候才來進補。
(刊登於光華日報異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