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7月 30, 2005

尋找閱讀的樂園


「以為我和我的童年不會再見面。直到心門打開,才發現它一直深鎖在心底的隱蔽處。所有童年玩伴在向我輕輕招手,而我,已經忘了當初的游戲規則。」──<心門>,《
尋找遺失的樂園

閱讀繪本,其實就是與童年的美麗重逢。有些童年的夢因為長大而逐漸遺忘/遺失或者形成另一種看法,最可怕的是對它的藐視和背叛,注定將來要付出遺憾的代價。閱讀林行瑞的畫冊,不僅僅是緬懷舊時光,更是啟動一種喚醒機制,回歸真我,踏實生活。這是我的收獲。

「人類對世界認知方式,先是有了觀察、圖象、肢體表達、音樂、語言,這後,以結繩、象形、拚音而發展出文字。」(《
閱讀的風貌》,郝明義)人類當前的知識系統,幾乎都以文字紀錄、發展與進化,形成一種越來越單元的認知方式。它是一種壓逼,也是一種局限。對於習慣文字閱讀的我來說,其實已是迷途難返。(就像我會先看本書的文字,再來看圖畫)

畫冊或繪本今日成了大眾很重要的閱讀元素,不單只是因為它的流行,不單只是生活型態起了改變,這還包括圖象帶給我們認知方式的重新發現。以前我總會認為畫冊/漫畫是一種簡便,一種沒有厚度的內容閱讀。其實真是大錯特錯。原來圖象創作是深及意識狀態的,其解讀技巧又是另一種學問,其中很多蘊含豐富的人文精神,回味無窮。現在有越來越多的出版品注意圖文並茂,強調視覺效果,把書設計得色彩繽紛,閱讀如同一場豐盛的饗宴。然而在我看來,實乃繪本閱讀影響之下所產生的出版趨勢。

以《尋找遺失的樂園》這類繪本創作來說,國際上成就卓越的大師很多,尤其在西方的童書製作,更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例如我很喜歡的Istvan Banyai。可惜本地書店和讀者只認識一兩位成名的,卻無視山外有山的一流繪本作家,局限了自己的視野。台灣雖然引進許多西方的一流畫手,帶動中文繪本閱讀,卻也積極培養本身的創作人才(除了幾米,同等重要的還有李瑾倫、陳致元),開課授業,舉辦大獎競賽,挖掘人才。本地的繪本閱讀深受台灣和日本影響,尚處摸索期,然而在這個行業裡的出版人和繪本作家應該具備長遠目光,應自我精進和互相合作,將整個創作局面搞起。我知道,行瑞在創作方面具有企圖心,希望本地的繪本產業可以從他開始。

行瑞的《尋找遺失的樂園》以初生之犢,勇敢進發,在本地創造了出版紀錄,是一種可貴的創業精神。其內心單純,向善。偶爾疑惑、徘徊,這又何嘗不是每個認真反省,對生命負責的人最真實寫照。



《美麗人生》初稿


在圖象表現與風格方面,我無資格評論。從《尋找遺失的樂園》到《美麗人生》,我看到行瑞的筆觸與構圖越來越簡練了,內容尤其強調「自我追尋」的表達,同時喚醒我們關照日常的,平凡的感動。我相信,行瑞在畫風已經找到自己的方向了。行瑞說自己比較喜歡心靈的東西,這點在創作盡顯無遺。然而,作為一個創作者,始終要面對主題的多元探索,例如故事性的創作,來為自己開拓更多可能,讀者亦會抱持期待,等待驚喜,進而形成創作者的推動力。

繪本閱讀是普及流行了,人類的全觀認知之路卻才剛剛出發。

星期五, 7月 29, 2005

本地中文出版業的明天:一位版權工作者的觀察(座談摘錄)


嘉阳出版有限公司 主办
2005年出版天空交流营
BENGKEL PENERBITAN GEMILANG
28-29 MAY 2005,波德申

一、個人感受
1. 書業一定要交流,今天有這樣的機會十分難得,非常謝謝主辦單位的用心策畫與籌辦。

2. 個人在書店、出版社工作,如今轉向版權代理,個人之所以從書業的下游往上游發展,是因為發覺本地出版應好好發展內容這一塊,出版業要有好的發展,應該要有一隊很強的作家群,過去經營作家的工作是出版社的責任,但是日後很可能會逐漸轉向由作家經紀人公司來經營,我也希望可以有這樣的趨勢,讓出版產業更為完善,專業分工,這樣作家才有機會抬頭,內容才會更有創意。
3. 出版之路崎嶇,卻充滿樂趣和希望。說真的,出版是一項浪漫的事業,但也就是因為它有浪漫的特質,經營者更要小心,步步為營。

二、出版現象(2004-2005)
1. 根據別人的資料:台灣出版業每年出版4萬3千種新書;法國、意大利有5萬種;日本有6萬種;德國、美國有8萬種;英國有12萬種居首,而與台灣人口相當的馬來西亞,聽說只有6千種。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到,我們要邁向閱讀的先進國還有一大段路要走。
2. 外國公司蠢蠢欲動,國內公司消極被動,從過去的市場營銷面(設立發行公司或委託本地公司代理,如台灣的城邦、佛光山、法鼓文化、閣林國際),逐漸伸展到內容編輯面(如香港皇冠)。
外國公司的策略是全球布局,哪裡可能有市場,就往那裡去,哪裡有好資源(作家),就往那裡掘。從宏觀的角度來說,這是可喜的現象,不過我們在接受這個現象的時候,出版業者需要思考我們的競爭力在哪裡?所謂的本土優勢是否會漸漸被掠奪?
3. 從我的經驗來看,本地不缺要出書的作家,而且也有許多主題可以被出版,然而好作家需要經營,好編輯需要培養。如果出版社持續不爭氣,本地作家只好往海外發展。然而另外一些出版公司為求快速發展,一味引進國外現成的暢銷書來出版,未能取得平衡。
4. 整體出版的能量不高,缺乏鬥志。出版素質更需要大幅度提升,很多環節都不到位。

三、尋找對策
1. 如果大家有注意新聞,我國的國家競爭力排名又下降了。我覺得在大馬,產(業界)、官(政府)、學(學者專家)常常無法結合起來以因應各種挑戰,提高競爭力與均衡發展之時,出版應該接下這重擔,鋪設大馬的知識系統。
2. 本地出版社除了在本地交流,也應常到海外取經,開闊我們的大視野,同時必須關注全球的出版發展,借力使力,引進和推出作品。我相信,要建立出版規模,國際性的版權交易是可以讓出版社快速成長起來,同時讓讀者與世同步。
3. 內容經營面,沒有一定的成功模式。出版品牌在我國讀者眼裡並不十分注重,然而定位清楚的確是一個方向。以華文出版來說,我們暫時在規模上比不上中港台,因此必須以創意為先,小兵立大功,深耕為華文出版第四板塊。
例子:國內-37.2度雜貨店
        -董總出版局
   國外-孤獨星球 Lonely Planet
4. 每個環節都是專業,都要到位。顧客決定存活。無論如何,從策略上一定要賺錢
5. 經營策略面:聯盟與合併,可作為思考方向。

四、期許
1. 每家出版社每年為自己訂下至少一本大書的目標,所謂大書就是可以主觀認為,而又受客觀市場贊許認同的。
如:《我方的歷史-陳平》
《我的自傳-林梧桐》
2. 每年由中文出版業組織設立獎項鼓勵本土作家,編輯和出版人,我們希望從這裡來期待一位出版家的出現。
3. 版權代理可成為作家的好伙伴,經營好寫作事業,為國內作家與出版社尋找海外市場,讓出版版權工作更為專業。

(承蒙嘉陽出版社許育華社長和蕭瑞霞小姐邀請,主講這個課題。與其他主講者:姚拓、黃子、曾慶方交流,獲益菲淺。)

星期四, 7月 28, 2005

大馬出版業要小兵立大功

馬來西亞銷量最大的華文報《星洲日報》最近舉行七十五週年報慶,同時推介了該社出版的三本新書,這意味著大馬華文出版界今年將多了一支生力軍,對文化界而言實為可喜的現象。

報社參與圖書出版在大馬不是新鮮事,另一家華文報《南洋商報》在很早之前曾發行文學叢書,新近九十年代《中國報》也出版了少量書籍,主題涉及雜文、報道文學和財經類。不過它們都後繼無力,未能在大馬創造報社出版圖書的美好事業(相對於香港《明報》旗下的明報出版社、台灣《中國時報》旗下的時報出版社、《聯合報》聯經出版社,它們都是區域裡成就卓越的出版社),實為可惜。畢竟報社在本地具有最強的文化資源和輿論的吸納能量,比起努力為找作者而煩惱的小型出版社,更為得心應手,加上報社強大發行網絡亦可成為有效的銷售渠道,實教人稱羡。因此,我十分期待《星洲日報》可以憑其雄厚的人財物力,為本地圖書出版作出貢獻。

大馬華文圖書出版近年有小進步,但沒有大突破,這可從這一兩年本地華文書市低迷與單調的書展看出端倪。本地華文出版社出版量少,也很少主動出擊參與和策劃書展,使得一向能見度低的本地書籍更難以直接與讀者見面,造成讀者對本地出版沒有深刻印象,即使有,也是不好的印象。因此我深深覺得,本地出版品牌亟待提升。但該從哪裡著手﹖

過去數十年,大馬的華文出版主要局限於中小學教科書和少量的文學書種,出版品不夠多元。另一方面,長久以來出版界都是仰賴作家和知識分子的非專業參與,自資出版者更不在少數。由於缺乏專業經營,便無法創造一個有價值的市場,出版產業可說是十分空洞。這種現象惡性循環,形成作家埋怨沒有讀書人,讀書人感嘆本地沒有好作品的問題﹔出版社的角色在這方面不是被邊緣化、不受重視,就是自我設限、沒有發揮功能。

九十年代末,由於知識經濟的推廣,新型態的文人參與,大馬華文出版有了新發展。由本地作家傅承得創立的大將出版社九九年起以本土內容為創業基礎,大規模出版各類書種,開啟了本地多元閱讀的風氣。目前大型書店售賣有關本地出版的書籍中,約三分之一是大將的產品。可以說,大將出版社的成立是大馬華文出版業的新里程碑。然而,大將大規模(相對於本地其他綜合出版社)出版文化社會效益多於經濟效益的書種,如何在市場上存活,是極大的挑戰。

當台灣大型出版集團在搞資本運作、進軍各大華文市場之際,當中國出版集團在搞組織戰的時候,大馬中小型出版社應把眼光集中在創意運作上,並把眼光放大,以小兵立大功的方式與世界各國內容生產者合作。小國寡民的荷蘭是著名的出版大國,出版社即運用這樣的模式馳騁全球市場,他們在數個專業領域的出版獨步全球,甚至還透過資本運作控制英語出版社。大馬出版社也許還沒到這個階段,但應把握文化資本的運用,超越本地市場。傅承得曾提出相對兩岸三地,大馬可以成為華文出版的第四板塊,我認為這個構思也可以成為大馬出版人的經營策略。

但在我們談創意的時候,其資源又來自哪裡呢﹖我認為,主要還是來自文化與消費者。消費者課題需要精確的統計資料佐證,暫且不談。我們一直認為大馬融合東西方文化,各文化在這裡具有一定的發展空間,但我們始終沒有一一的盤點這些文化資源(廣義的文化),將其運作為文化策略,為我們的文化增值生財,相當可惜。舉例來說,僅僅在伊斯蘭文化或世界宗教文明的課題上,我們就可以為華文出版貢獻良多。本地華文出版界可從自身特殊的文化和生活場域裡,認認真真出發去產生創意內容。為什麼是大馬,而不是東西交融更密、資訊發達的香港、上海或台北呢﹖因為大馬所幸沒有被過度單元和主流的文化淹沒,我們對各文化又都保持了一種親密的感覺,只是我們沒有深刻的將這種文化感覺加工為文化創意產品。

過去本地業者對文化產業認識不夠,信心不足,認為文化是虧本的事業,即使自己有興趣投入,也要等到在其他業務賺錢時才回過頭來投資,再不就認為那根本是文化人的事業,與己無關。因此,我們有必要熟悉這個既古老又新興的產業,尤其在經濟管理方面的知識,以創造可觀的產值。

我相信,一個文化強國,總是經濟強國﹔如果現在不是,總有一天也會達致,大馬人民應對我們本身的文化抱有信心和興趣。


<亞洲周刊>28/03/2004

城鄉情結在發酵

興安文叢六月陸續報到,老中青作家聯合盤踞書市,文學氣勢一時立即升高,加上近年屢有佳作的方路,其精美的散文集《單向道》(有人出版社)更讓本地出版生色不少,發揮了正面效應。其中充滿故事的地方與家鄉在這幾位當月作家手中有了不同的命與運。



在陌生的城鄉書寫

第一輯興安文叢六月終於出版完畢,今年所出版的六種,有的是資深作家,有的是首次出書的健筆,編輯包容頗廣。其中特別值得介紹的是冰谷(林成興)的《火山島與仙鳥:掀開所羅門面紗》,此書是作者近耳順之年,遠赴所羅門群島任職油棕種植經理的六年期間,紀錄在浩瀚南太平洋的生活與思緒。儘管異國情調,不過作者關懷的面向是具有深度的,譬如當地文學的發展、藝術的表現、政經變化,觀察與敘述相當深刻,其精彩程度超越許多神州遊記式的書寫,不是泛泛而作。作者不僅帶領我們遠赴一個陌生國度,其實更開拓了我們的「國際視野」,(通常我們認識的「國際」是先進國的「國際」),也解開了所羅門的迷團。由於書本編輯較為制式,讀者可能不易透識其中堂奧,特提醒注意,以免「走寶」!

在熟悉的城鄉書寫

文叢系列還有短篇小說《雙鎮記》與散文《藍色島嶼》,皆乃文壇新浪。許通元來自砂拉越,酷愛電影和文學,近年己見文名,《雙鎮記》從作者所待過的兩個小鎮(砂拉卓和士古來)發酵,蘊含地方人情,其故事來自鄰里,來自記憶,來自你我,也來自難以啟說。寫《藍色島嶼》的律師菲爾,來自實兆遠的文學家庭,從小喜愛閱讀,練就了行雲流水,幽默的筆觸。讀她的散文,不能說是如沐春風,卻可以洗滌一整天勞累的心情。其多姿多采的生活成了信手拈來的文章,熱愛土地的心思更成了文字的忠實追求。兩本書的出版,印證本地未來文壇可以期待。另兩本皆是文壇名將實力之作,散文集《沉醉》(年紅著)與短篇小說集《斷了單思線》(馬崙著),忠實讀者可收集珍藏。

大山腳,家的大山腳,方路遠離後的大山腳,以及方路重訪的大山腳:《單向道》。家鄉好像是揮之不去的魔咒,儘管遠離,總在記憶與現時牽纏羈絆,我們相信這魔咒是美好的,是富創造性的。也寫詩的方路已有詩集《傷心的隱喻》(有人出版社),《單向道》的出版則是一條前進之路,祈願作者大步開去,走路有風。

雜文《貓城貓事》(大將出版)作者薛嘉元從西馬移居東馬古晉,並深入民間華團工作,常為文針砭時事,評論東馬華社問題。本書延續一年前出版之《貓城貓語》,欲知貓城人與事,兩本姊妹書可供一讀。

鄭良樹的第四部歷史小說《吉隆坡之誕生:葉亞來前傳》(南方學院)彷彿是靜靜地出版的,沒有得到媒體與吉隆坡華團學校的關注,實為可惜。鄭良樹不是二月河,葉亞來更不是雍正康熙乾隆,不能相提並論,然而讀歷史小說有著信疑共存的臆想魅力,何況他是我們最熟悉不過的歷史人物。鄭教授以小說方式建構了歷史場景,邀請讀者重返現場觀人物之一行一言,反思歷史給我們的教訓。
獨立出版的《我的半世紀:張佐回憶錄》乃馬共史書類的最新出版。以一人之記憶難概五十年之歲月,作者不忍忘記那段歲月的種種,發抒胸臆,讀者若能感同身受,已屬萬幸。相信此類書籍還有後勢,我們謹期待驚天之作。

星期四, 7月 21, 2005

挖掘文學出版的金礦

文學與出版好像一對雙胞胎,他們關係緊密,互相影響各自的發展,但是卻有不同的主體思考與進路。



五月份參加了由嘉陽出版社舉辦的「出版天空交流營」。在一項四人論壇的座談裡,主講者之一黃子談到現在「什麼書」都可以出版,唯獨「文學出版」注定會虧本,這讓我們深感惆帳與無奈。

我們暫且不說例外的個案,讀者只要稍為打聽,就知道這是普遍的不爭事實,本地文學出版似乎只存在著浪漫綺想,那些文學作家和出版人賺到的不是金錢,大多數卻是庫存書,實在可憐,更可憐的是目前有的文學書(以詩集為甚)都是作者自掏腰包出版,或者負責包銷的!筆者猜想一般出版人都對文學抱持著既拒絕又試探的態度,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始終希望能出版一本重量級作品。
吊詭的是,如果我們現在去書市跑動調查,你會發現其實本土中文出版最大的書種竟是(泛)文學書,其他類型目前為止難成氣候。你會不會覺得很驚奇呢?是出版社聽不到市場的聲音嗎?是非文學類作者嚴重缺乏嗎?在文學沒有市場的情況下,為什麼出版了更多的書呢?僅僅從這現象來看,文學作品來源問題不大,反而問題出在出版這一環節。

按照一般經濟法則,在供過於求的情形下,就是買方的市場。在價格方面,買家擁有主導權,他們可以不管產品品質的好壞,只要求低價。這種經濟邏輯如果套用在文化產品上,是十分具殺傷力的。假如我們不想沒有文學出版,也不想作家們如此這般被糟蹋,就得集思廣益,想方設法。

以國外成功的文學出版案例分析,「作家」與「作品」,固然佔了最重要的元素,新穎與多元的行銷方式往往也是成功的推手。簽到大牌作家(本土或海外都可以),可以為出版社找到穩定收入,也穩住全社人員的士氣;提拔新興作家,則應運用行銷手段來強調他的「與眾不同」,才能打開書的市場,並且開發多一條生產財源。筆者沒讀過韓寒的作品,卻知道其新派武俠新作《長安亂》,以及他的「其他其他」,這些「其他其他」就是出版社行銷的犀利與細膩之處,出版社不能採用短打方式,為作家辦一兩場活動就可以成功的。

文學出版其實也需要製訂品牌策略,例如中國春風文藝出版社的《布老虎系列》,編輯所收選的作品都必屬佳作,皆為中國當代名家的一流作品,其行銷手段從嚴格的編輯專業階段就已經開始。文學品牌在讀者群可以建立溝通機制,社方只要長期經營這項機制,即可以帶來深遠的綜效(Synergy)之功,進而擦亮出版社的招牌。國內以會館資助的興安文叢可以往這方面思考。



很高興近日可以看到一本讓人「眼前一亮」的散文集《
單向道》(方路著),從書的編輯和視覺設計,可以看到「有人出版社」功力已經可與台灣較量。作為一家本土的文學出版社,我們希望他們可以展現更大的企圖心,將雄厚的出版創意進而落實到行銷方面,成為一家名副其實的專業出版社。
最後,從這篇文學出版可以引申思考,為何我們的「非文學」出版面臨貧血的境況。

星期五, 7月 01, 2005

一本大書

今年上半年本地的華文出版,似乎缺乏一種大能量。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問題的現象與核心。

為了出席波德申的一場出版交流會上,筆者提出本地出版社應該每年為自己訂下至少出版「一本大書」的目標,猜想可以為書市引進動能。

所謂「大書」就是出版社可以主觀認為,而又受客觀市場贊許認同的暢銷書,簡單地說就是「叫好又叫座」的Big Book。我舉了去年的《我方的歷史-陳平回憶錄》和《我的自傳-林梧桐》兩本書作為參考例子,它們都可被認為是書市的「大書」。

今日回想這個說法,筆者覺得有必要再多加說明,以讓同行深入交流與探討。「大書」裡的「大」字,不在指書的形體,而在於書的份量,以及其受落的程度,比較接近於我們所說的「重量級作品」。過去筆者有機會參觀國際書展時,常聽同行說某某書是當屆的「大書」,而且眾多出版社在拍賣會上爭相購買版權,其他出版人或找機會一睹作者真面目,或一窺書本封面及其介紹。如果說當屆書展沒有任何「大書」出現,就代表說該書展沒有焦點,缺乏看頭了。

這些「大書」大部分都有一個特徵,就是「作者導向」。這些作者當中,有的已是名滿天下,諾貝爾獎等級的大作家;有的則是耕筆有年,作品已趨成熟的資深作家;更為傳奇的,仍是憑籍經歷背景,卻可以一砲而紅的「新作家」,例如柯林頓,寫了一本大部頭《我的自傳》,真的是一本「大書」啊。至於,真正初出茅蘆而寫就「大書」的天才,可是少之又少!

到底怎樣才成為「大書」呢?它是出版人刻意炒作,還是被眾讀者所認可的呢?

姑且不論以上問題,筆者之所以試著提出「大書出版」的構想作為本地出版的一種策略,是因為有著這樣的理想:如果有一天,從我們有限的出版規模,以創意和札實的多元文化為基礎,每一家出版社都有一本「大書」出版,那麼我們的出版風貌就會有看頭了,而讀者也會有所期待,同時也有與國外出版品一爭天下的資本。要實現這個理想,最重要就是作家與編輯人才的長期培養,相信許多出版人都會認同這個觀點的。

台灣出版人郝明義說:「做出版,一定有一個初衷,不論是只管賺錢就好,還是另有思考的角度,這個初衷就是立場。根據這個初衷,各人會設定各自希望成長的特性和規模,這就是方向。為了實現這個前進的方向,各自會出版種種暢銷書以及與非暢銷書的組合,這就是方法。」(可參考〈
做暢銷書的方法〉)

筆者十分贊同他的說法,因此「大書出版」該如何做,應該回到每個出版人最初的動念,自然而然也會找到各自的「大書」方法。筆者希望按著「大書出版」的企圖心,整個出版界能真正「動起來」!
2005/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