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11月 25, 2005

宏觀出版從翻譯開始



圖說/聯營不常出版教科書以外的大眾讀物,難得出版《黃金群島的自由》這本文學著作,深深欽佩與感激。莊華興的《伊的故事:馬來新文學研究》,我是作為馬來文學的一個入門,收獲很多。

在中文閱讀的世界裡,筆者相信眾多讀者看了不少翻譯自世界各國(主要為英文)的書籍。今天我們所熟悉的暢銷作家村上春樹、J.K.羅琳、管理宗師彼得杜拉克、歷史學家史景遷、諾貝爾獎得主柯慈都是透過台灣和中國的譯本,來打開我們對世界知識和文化的視域。

相對於國內,我們就比較難找到翻譯自國內和國外的著作。近期出版的小說《黃金群島的自由》(聯營出版),我覺得應該鼓勵本地讀者買來閱讀,這是國家語文局副總監安華利端的重要著作,曾榮獲2002年度東南亞文學獎。內容雖然虛構,卻十分能反映馬哈迪時代國內政治權力鬥爭、貪污濫權的現象,本地讀者必能感同深受,反思再三。如果能夠配合莊華興《伊的故事:馬來新文學研究》(有人出版)就能更全面了解馬來文學在本地的發展。

潘永強在<翻譯的權利>一文中提到國內翻譯的貧瘠,卻也擊中本地出版界的一大要害。無論是中文、巫文或英文出版社,似乎在掌握翻譯出版還不夠嫻熟,以至思前顧後,或者乾脆放棄。若有翻譯出版,也只是偶發行為,缺乏計劃性的出版。此外,出版者不太關注國外出版的最新動態,甚至國內其他語言的出版狀況,造成產業缺乏新的衝擊,自然而然就沒有創意動力可言。筆者覺得宏觀的出版意識是出版者打破語言障礙,開拓出版市場的重要思維。

翻譯和引進版權在出版產業裡,最首要的思考是市場需求。許多先進國家如德國、法國、台灣和日本都引進大量的外版書,其暢銷榜半數以上都是翻譯書。唯獨英國和美國兩個出版大國,翻譯書奇少(英國每年所翻譯出版的外國書不超過全年出版量的 3%)。有人將此現象解讀成英美的帝國主義心態作祟,指稱英文為全世界最重要的語言;另一方面,也有人將美國出版社對於引進翻譯書籍的態度小心翼翼歸咎於一般閱讀大眾對於翻譯書沒有本土書籍的那種渴求。
由於以上原因,造成我們可能認識一個三流的美國作家比本土的一流作家還多,這是不平衡翻譯出版所帶來的結果。最近英國也開始鼓勵翻譯出版,避免自我過度封閉,與國外文化交流。其中例子是英國藝術協會(Arts Council England)贊助外國小說獎,由歐盟提供翻譯補貼。與此同時,許多國家的大使館也對圖書的翻譯費用給予一定比例的贊助。

如果國內出版社善於搜尋和運用資源,我們就不會採取比較被動和悲觀的心理。為了解決本地出版的困境,本地各語文專門的出版社應該計劃性的合作,每年定量向外購買版權或合作出版中英巫文版,共同宣傳,分攤翻譯費用,達致多贏的局面。筆者相信只要出版業者往這方面動起來,書店通路商會相應配合行銷,讓讀者不至於迷失在自己的語言中。



圖說/多年前買的兩本本地作家寫的英文小說,由英國出版社出版,多年後,尚無本地各語版本。而The Malay House題裁特殊,曾引起台灣出版社興趣,但多年沒有更新,失去賣出版權的機會。














東方文薈‧編輯手札(27.11.2005)
標題:市場條件與文化價值



盛盟強寫專欄談出版業,很有意義。「宏觀」一文談翻譯出版,放在馬來西亞的情境,第一個混淆之處是市場條件和文化價值兩種考量沒有釐清,故而很多說法讀來似是而非。市場是能載舟又能覆舟的水,全球化之下版權條約嚴格執行,馬來西亞的市場(不論哪一種語文)就分割得更小,「公共出版」(像《往事並不如煙》那樣分三地出)也救不了你,除非本本都像《如煙》那樣叫好叫座。

第二個混淆之處是書有高檔低擋之分,不粗加釐清而混為一談,也似是而非。譬如這句話:「也有人將美國出版社對於引進翻譯書籍的態度小心翼翼歸啟於一般閱讀大眾對於翻譯書沒有本土書籍的那種渴求。」,美國讀者比較「渴求」本土作家著作,這是各種社會的「文化鐵律」(恐怕只有馬華社會是本地姜不辣),然而像《蘇菲的世界》這種書不是很受「渴求」嗎,而南美的詩集(南美還是美國近鄰呢)只能期望大學出版社或小型文學雜誌旗下的出版社報效了。

至於說英美「翻譯書奇少」是誤讀統計數據,譬如「英國每年所翻譯出版的外國書不超過全年出版量的3%」,3 %是比例,實際數量並不少,只是它們是出版大國,本土書種「奇多」,相形之下翻譯書就被比下去。英國人本土的著作不及美國,但美國大多數書種(這裡指titles)在版權法實施下(早在全球化還未出現前已經如此)都會同時或隔年出英國版,使英國也變成與其文化實力不成比例的出版大國。英美出版業的霸權鋪蓋面幾乎沒有文化空隙,有那些紕漏都是緣於文化品味不同而產生,譬如法國讀者喜愛歐陸某鄰國某「小」思想家或「小」詩人的作品,英美讀者熱衷追讀同一國某「大」思想家或「大」詩人,差別如此而已。版面有空位,故列綴數語補白如上。

張景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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